他自觉已经放低了姿态,可她还如此咄咄逼人,让他的脸面实在挂不住。
“你不要后悔!”嘴一抖,说出了自己并不想说的话。
应汲下一刻就后悔了。
然而,华裳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淡淡道:“我不日就要离京,继续驻守边关了,你我的事情还是早早处理好吧,以后,桥归桥,路归路。”
她这副慵懒餍足的姿态,不知怎么突然让应汲想起了方才那个似乎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男人。
一股醋意奔腾翻涌,瞬间烧红了他的眼睛。
“你……你过的很滋润吧!”
话一出口的刹那,应汲就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。
华裳眼睛微微睁大,随即冷笑一声,她没客气,直接扭着应汲强行签下和离书,而后,又将他一脚蹬出门外。
应汲在台阶上摔了一跟头,可他顾不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,还想要往门里挤。
冠军侯府的朱红大门却狠狠地关上了,就像是在嘲笑他的高攀。
应汲趴在门上,想要砸门道歉,门内却传来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——
“我早就说过,我替他相过面,他不是你的好姻缘,再说了,他这种小门小户的男人自以为考中进士就一步登天……”
他踉跄后退几步,又从台阶上摔了下来,这次,他再也无力爬起来了。
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进野地里,所有的意气风发、所有假装出来的傲气都通通被戳穿、撕裂。
他是出身寒门,父母双亡,靠着自己才到这个地步的,他怕人嗤笑,唯恐行错了一步,甚至也学着世家子弟研究熏香等风雅事……他的身份用不着别人来提醒,尤其是那个男人!
应汲握紧拳头,狠狠锤向地面。
手指锤出血,他仍旧狠狠咬着牙,一声不吭。
若是没有一股狠劲儿,他也不可能拼搏到现在。
可恶啊!
从回忆中抽离,慧断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,可他还是笑着,“若是只凭着熏香定罪,施主也太武断了。”
华裳点头,“所以,我等待着你的解释。”
慧断垂下头,像是天鹅弯曲了洁白的颈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