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国荒唐史_路上的疯子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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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的疯子(1/6)

早春的新芽尚未发迹,夜里阴风吹裂了枯叶,枝桠窸窣,遍地狼藉。

湖水盛着月光,在黑夜里泛着幽蓝,周染睁眼张望,她横卧在地,只见一片颓模枝干要死不死地随风摆动,枯叶碎裂的声音越渐清晰。

「呃呵──」

当一个人太久没张口说话,喉部肌肉就会开始萎缩,乾涩的喉咙试图发声时就会又费力、又沙哑,有种「好像已经忘了怎麽说话」的错觉。那不是周染发出的声音,她就想看看周身究竟是哪个小美人鱼何以发出那样的□□。

她一头乱发胶着在脸上,脸侧贴着地,却不知为何四肢无法动弹,全然不听她使唤,周染开始心慌,她发现「自己」歪着脖子,正试图用下巴撑地,肩颈扭动着,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前爬行。一滴水珠溅落眼中,一瞬间视线被染红,随即又被眼底滚烫的泪水带走,她的脸上爬满了血和泪,心像被撕扯那般痛苦难耐,泪水翻涌而出,止不住如潮的哀思。

「她」不断蠕动着,彷彿前方有什麽非抓紧不可的东西──能让人在模糊不清的路上艰难前行,不惜一切向前追逐之物无非是利益、生死,这样性命攸关的东西。

病房那块受太阳直射的天花板亮了又暗、暗了又亮,日復一日,周染躺在榻上,疾病于她是上帝,残烛面对明火只有被吞噬殆尽的结局,她感受着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消逝的生命,一边贪图自己快要燃尽的岁月能再长久一些,一边怨怼人类求生的天性让她求死不能,在地狱里向阳而生之人就是这样矛盾又可悲。

但这个人和周染不同,「她」既不贪生也不怕死,明知前方连死亡都没有也要奋力向前,这样的感觉周染从没有过。

是什麽令她如此伤悲?心像被揪紧那般令人喘不过气,连切肤之痛都转移不了。

一瞬间耳清目明,周染听见风吹草动的窸窣,和夹杂其间幽微的轻语。

有人!
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──」

男人猖狂地笑着,她无法抬头,只看得见前方两条长长的人影,一双鞋履跟着疯狂尖锐的笑声抬起步伐来回踏地,另一个人突然双腿瘫软跪地。

那个笑得夸张的男人蹲在他身前,笑说:「她是自己跑出来的,我不要算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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