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异,懊恼和失败的情绪霎时间攒集我的心头。我呆木了。我回头一瞧,霍桑忽已上楼去。一会他取了他的衣服回下楼来,走到书桌面前坐下,缓缓地更衣。他又偻着身子换去他足上的草鞋。他的态度似乎比先前更镇静。
他向我说:“包朗,你在这一回事上多少总可以得到些教训。”
怎么?我固然是失败了,但在这个当儿,他还用严师般的态度来训责我?
我负气道:“别多说。这三万元由我一个人担负就是了。”
霍桑不答,微微笑一笑。他把换下来的衣裳草鞋送到办事室外去。他又取出两支白金龙烟来,一支自己烧着,一支给我。
他说:“老朋友,你也坐下来,别和我生气。你总知道失败不足为耻;但是经过了失败,如果不曾得到一些教训,那才可耻。你这一次的失着,主因就在惊乱中缺乏镇静。否则你怎么会得连我的声音面貌都辨不清楚?”
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,勉强烧着了纸烟。我觉得我的脸部一阵阵发热。是的,他的理论的确很合理。我回想当时那人虽狡猾地立在我的侧面,不使我的目光直接接触他的脸,但他向我附耳说话的声音本也有些异样,我怎么不觉察?并且他叫我上楼去换黑布工人模样的衣服,也没有充分的理由————其实明明是要延宕些时间。种种疑点都是很显然,可是我竟为惊乱心所胜,绝不会觉察。我的镇静力的缺乏当然是无可置辩了。
霍桑继续道:“别的莫说,那人的身体比我的约短半寸,你如果能镇静些,总可以瞧出他的破绽。并且他的毡帽的颜色比我的深一些,帽边也比较我的略阔————”
我大声道:“什么!据你这样说,莫非你也已看见过他?”
霍桑吐了一口烟,慢吞吞地答道:“你说的不错。我方才已经见过他了。”
我不禁欢呼道:“哈哈!怪不得你这样子闲豫!我想那江南燕一定已给你拿住了交给警署了!”
霍桑摇摇头:“没有。我虽然看见他从这们里进来出去,还在电灯底下瞧明了他的面貌,可是我没有和他交谈;更不会蓄意捉拿他。”
我又惊异道:“奇怪!这又为什么?你好容易见了他的面,怎么又轻轻地放过他?”
“他